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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国际旅行社发布时间:2012-04-07
中俄边界的额尔古纳河右岸敖鲁古雅鄂温克民族乡,居住着一支自贝加尔湖畔迁徙而来的,与驯鹿相依为命的鄂温克人。假如你也向往密林深处与鹿共舞的精彩传奇,那么,上路,与我们一起寻访大兴安岭茂林深处最后的使鹿部落。
呼伦贝尔到额尔古纳之间的景色极其美丽,公路的左侧是线条舒缓的草山,右侧是开阔的河谷草地,远山层层叠叠,森林葱郁茂密。放眼望去,一片辽阔,远山近草与蓝天白云连成一片,视野无比开阔,车开起来也顿时有了豪迈的感觉。一个多小时,便到达草原与森林接壤的额尔古纳市。额尔古纳也是一条河流的名字,这条河贯穿呼伦贝尔大草原并最终成为中俄之间的界河。作家迟子建那部获得茅盾文学奖的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讲述的便是这条河衍生的故事。
从额尔古纳前往根河,当视线中的草地被森林取代时,大兴安岭林区便环绕在我们周围了。根河的森林覆盖率大约是96%,对森林的感悟渗透进当地人的生活与性情中。就像书中所说的那样:“大兴安岭人的性格像落叶松一样坚直,对友谊像樟子松一样常青。”在根河,不管你选择哪一条路,只要离开市区,便可以在30分钟之内进入森林。到达根河当天,我们领教了中国最北城市的寒冷。走在外面,呼出的水汽立刻就结成了霜,沾在衣服和眉毛上,白花花的一片,把大家统一装扮成圣诞老人的模样。从高地向下望,根河市一排排低矮的房屋,屋顶上厚厚的积雪,雪上暖暖的阳光,烟囱里的缕缕炊烟在阳光的抚摸下袅袅升腾,眼前的一切使这个北方小城充满安宁而祥和的童话味道。
离开根河,在经过漫长的颠簸之后,我们终于走进了那片神秘的白桦林,走进了鄂温克人的故乡。敖鲁古雅民族乡是鄂温克人的定居地,有统一格局的木制别墅式的猎民定居房和鄂温克民族博物馆等设施。猎民的房屋、家具、有线电视、抽水马桶、自来水、和集中供暖的暖气都是政府免费提供的,热水和电话也是免费的。每一户都有政府赠送的生活用品,生活条件很优越。但是在定居地里,驯鹿无法圈养,因为驯鹿的主要食物是森林里野生的苔藓和蘑菇。所以除了在定居点的部分村民,密林中还散布着5个驯鹿站,也就是猎民点,那里是鄂温克人在山里放牧驯鹿的地方,也是他们在大山里的家。驯鹿是鄂温克人的生命,与这个狩猎民族的生活息息相关。
敖鲁古雅民族乡也是当地政府开发的一个旅游项目,民俗表演和驯鹿车穿行其中,好客的鄂温克人会请你到“撮罗子”里做客,喝奶茶。“撮罗子”是一种圆锥型的临时住屋,高约5米,由二三十根碗口粗的松木搭建而成,外面覆盖桦树皮和帆布,看上去很像印第安人的“提皮”。除了品味独具特色的茶饭菜肴外,还可以坐雪橇、开雪地摩托、参加篝火晚会,融入猎民家庭成为一名“鄂温克人”。对于旅游者来说,这些都是令人难忘的体验。但是,我们此行的最终目的,是要探访真正的使鹿部落人家,当夜晚的风呼啸着掠过林梢时,我们隔着玻璃窗遥望星空下的远山,100公里之外,是我们明天要探访的真正的使鹿人家。
使鹿人家
一大早,我们驱车前往猎民点。随着路线的深入,伐木道两旁的积雪越来越厚,山坡上的草木结满厚厚的冰,路面上的积雪非常厚,越野车此时仿佛成了推土机,一直推着路上的积雪慢慢前行。路非常难走,我们沿着伐木道行驶在寒冷的冰雪里,一直进入到森林深处,一路上打破寂静的,只有车轮轧过新雪的声音。车窗外,是茫茫的雪原和林海,我们仿佛是从前的猎户,正沿着动物的足迹去享受追逐带来的乐趣。
路途漫漫,窗外的风景逐渐在我们眼里由新奇变为麻木,到达猎民点的时候已是中午。下了车,往林子里走不一会儿就看到了驯鹿。踏着驯鹿的脚印来到了鄂温克猎民的居住点。再往前走,林子已经没有那么茂密,积雪也不是很厚,这正是适合驯鹿生活的环境。驯鹿聚在一块采伐后留下的空地上,离帐篷不远,女主人正在给觅食回来的驯鹿喂盐巴。鄂温克人爱驯鹿就像爱自己的孩子,甚至为每只鹿都起了名字。女主人可以一一叫出几十头驯鹿的名字,就像熟悉自己的孩子一样。驯鹿靠森林里的苔藓为生,每天跑出去觅食,回来吃盐巴。盐就是鄂温克人向驯鹿施的魔法,使它们记得回家。驯鹿是一种生长在严寒地区的动物,对食物的要求和选择较高,加之森林生态的脆弱以及鄂温克猎民又是集中而居,成群放养,这给驯鹿的觅食带来很大困难,要解决这一问题,必须靠频繁的迁徙。迁徙就成了鄂温克猎民游牧生活中的一件大事,也是他们生活在大兴安岭中最壮丽的篇章。
出发前我们在根河买了很多酒、羊排和蔬菜,把后备箱装得满满的准备送给山上的人家。女主人看到我们这些客人赶忙张罗着去做饭。猎民点的帐篷不是传统的撮罗子,只有夏天他们才住传统的撮罗子。鄂温克人喜欢住在撮罗子里,因为夜晚在撮罗子里能够从顶部看到星星和月亮,与自然同栖共眠,能让他们感觉安心。冬天,他们住的是政府发的军用棉帐篷,帐篷搭在密林中的空地上,远远就能闻到鹿奶的清香。不到20平方米的帐篷里,中央是座锈迹斑斑的铁皮火炉,干枯的棒柴熊熊地燃烧着,炉上的铝壶里正煮着鹿奶。火炉两侧和背面各摆着一张用树桩支起来的木板床,床上垫着兽皮或棉褥子帐篷门的两侧挂着肉干,有鹿肉、狍子肉,地上摆着已经开始发黄的黄瓜和白菜,几个刚烤好的列巴放在一个满是凹痕的脸盆里。里边除了生活设施外,还有电视和卫星接收器,电视和照明用电是靠太阳能电池板发电,用蓄电池储存的。冬天,猎民点的生活艰苦而单调,男人每天的工作就是伐木和取冰,女人则是照看帐篷、准备饭菜。一顶帐篷一天需要烧掉两棵树,猎民点上的饮水是用雪橇从一公里外结冰的河里拉回来的冰块。
鄂温克女作家坤特勒曾这样介绍自己的民族在历史上的大迁徙:“使鹿鄂温克是300年前从俄罗斯过来的,我们从贝加尔湖边的苔原地带出发,一边打猎一边赶着驯鹿,沿着肯特山的阴影来到大兴安岭,来到额尔古纳的河畔。”如今,这个人口不足2000人的古老民族又完成了最后一次迁徙,由游牧转为定居。但不管走多远,不管生活在哪里,这个古老的使鹿部落依然放不下对大山的眷恋。离开的那天,夕阳如血,敖鲁古雅河一片银白,在后视镜中,渐行渐远,然而敖鲁古雅人的故事依然流淌在岁月的长河中,犹如我们轮下不断展开的旅程,永远向前,不曾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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