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巴黎的雨果故居馆长曾见告,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军修筑工事时,“流放者岩”已被部分炸毁。而且,言下之意,这处历史胜迹似已不复存在。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努力寻找“流放者岩”,在“闲步港”与阿泽特沙滩的交接处,有—条坡路延伸至海边,坡路右侧有一大堆棕红而光秃的海礁,怪行嶙峋,此起彼伏。巨石上嵌有一方石,上刻:“流放者岩”。
应该说,我眼前的“流放者岩”和著名照片上的“流放者岩”不甚相似。照片上是一座孤岩,而眼前是一堆海礁,分不出主次和大小。很有可能,德军占领泽西岛时,已经改变了“流放者岩”的本来面目。泽西岛当年有许多法国的流亡者,常来雨果家聚淡。他们来到这块巨岩上,幽坐在岩顶,远眺法兰西的海岸,慷慨陈词,这山就是“流放者岩”名字的由来。
早在公元前七千年,石器时代的史前人类已经来到海峡群岛繁衍生息,留下不少巨石文化的遗址,如石棚,石柱等。泽西岛导游书上对这些古文化遗址大多语焉不详,对今天的游客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但是,雨果对此深感兴趣,岂止是兴趣而已,而且给他的创作极大的灵感。《静观集》中的不少哲理诗,就是在史前人类的遗址上写成的。
1852年,法国第二帝国成立,宣布对部分流亡者实行大赦,但要写悔过书。不少飘泊异乡的流亡者思乡心切,纷纷回国。从此,“流放者岩”成了一个象征,成了雨果和流亡者反对第二帝国暴政的象征。1859年,拿破仑三世又一次实行大赦,雨果的答复是;“自由回国之日,就是我回国之时。”一百余年来,“流放者岩”不惧海浪的日夜侵袭,不畏德军的炸药炮轰,仍然屹立在海边。“流放者岩”的精神,就是雨果的精神。
今天我站在“流放者岩”上,依稀可以感到当初法国巨匠雨果站在这里时,心情是何等的豪迈,我对着大海大喊,希望这种精神,也可以在今人身上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