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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巴黎来圣赫利尔,只觉得比外省城市更加娇小可爱,商业区繁华,行人拥挤。商品琳琅满目,
伦敦居民熟悉的商品和商标,这儿基本上都有。珠宝店的玻璃橱窗在阳光下近乎透明,金银首饰对行人闪出诱人的光芒。虽然许多地名留下法语的痕迹,但屋顶上苏格兰威士忌酒的巨幅广告,街边英语的指路牌,都在提醒我,这是一座
英国小城。
我在市内随便走走,发现区区3万人口的城市,教堂比比皆是,城北也是如此,仅基督教而言,除天主教堂外,还见到圣公会、长老会、卫理公会、浸礼会等教堂,据说,连
美国的基督复临教派也有自己的教堂。而在城南的商业区,触目所见,是一家家名字响亮的银行。这一历史现象始于六七十年代。教堂只解决居民的心灵和信仰问题,银行才解决居民的嘴巴和生计问题。泽西岛已是小型的世界金融中心。据说,世界各地为逃避赋税来泽西岛的百万富翁在200人以上。就金融业而言,泽西岛已取得小伦敦的地位,历史上曾数度是法国政治人物的避风港,现在是世界百万富翁的避税港。
这今天来的地方是岛上人迹罕至的僻远处,被法国著名诗人雨果比作“宇宙的深渊”。我自始至终,未看到—个人,既无人打扰我的观察,也无人与我分享思绪。
法国附近的罗泽尔石棚背朝高岗,面北朝海而立。石棚正面有—块凹形石块,顶上覆盖了块横向的粗石,组成一条甬道。甬道两侧二三十公分处,各有—列或大或小的石头,疏疏落落,石与石之间互不相连,想不到这些外表平常的石块在此站立的年代之久,已远远超出文明人能有的想象。
北坡的阳光已经过去,海雾升起,已经看不到远处法国的大陆,凉风瑟瑟,野草乱动。石棚前刚才还是绿油油的土豆田里白茫茫一片,阴沉的天幕垂得很低,从天地的远处,从岁月的深处,涌来一阵阵挡不住的寒意。何以这座史前人类的新石器遗址,一而再、再而三地启动了诗人的创作灵感,我迷惑不解。也许,这正是凡人与诗人的不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