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邃蓝——希腊游记

来源：中国国际旅行社发布时间：2011-05-16

到达希腊首都雅典的第一天已是深夜，时间上比北京晚6个小时。转天一早去参观著名的阿克洛波里斯山的雅典卫城。卫城入口南面座落着狄奥尼索斯剧场，呈喇叭形，据说在任何一点都能听清楚舞台上演员的台词。顺阶而上，曾经在照片上看过无数次的巴特农神殿（Parthenon）就这么真实地矗立在了我的眼前，虽然有部分在整修维护，但是还是能完全感受到希腊古典建筑美学的纯净，我甚至想像着远古时代的雅典人心里怀着对神的崇敬穿梭其中的景象。雅典规定所有建筑不得高于卫城。巴特农神殿为多利克式（Doric）建筑，建于公元前447～438年，用来纪念雅典的守护神雅典娜。雅典娜诞生有一个传说，万神之王宙斯看上了美丽聪慧的泰坦女神美狄斯，对她展开不懈的追求。美狄斯不想和宙斯好，就变成鹰、鱼、蛇等动物，企图逃过宙斯贪婪的魔爪。然而，宙斯也是精通变身的好手，不论美狄斯变成什么，宙斯都变成同样的形态继续求爱。终于，美狄斯的心软化了，答应了宙斯的非分要求。不久,大地女神该亚的一则神谕预言，美狄斯将为宙斯生一个女孩，她将推翻自己的父亲而成为新的王。宙斯很害怕这预言成为现实，于是他想出了一个罪恶的念头，当他再一次与美狄斯约会时，竭尽其阿谀奉承和花言巧语之能事，把美狄斯哄的飘飘欲仙，趁着美狄斯毫无防备之时，宙斯突然张开大口一下子把美狄斯吞进肚中。过了几天，宙斯突然感到剧烈的头痛，他痛苦得大声狂叫，就连大海深处的波塞冬和地府的哈得斯都能听见。奥林匹斯山上的神祗们惊惶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赫尔墨斯找来火神赫淮斯托斯，他用一把凿子撬开宙斯的颅骨，从里面一下跳出一个头戴金盔、身披崭新甲胄、手执闪闪发亮长矛的美丽小姑娘，她高呼胜利万岁，然后就跳起节奏分明的战舞。看到这位出众的少女，众神不禁纷纷惊叹、赞誉，她就是继承了美狄斯所有知识和智慧的雅典娜。雅典娜代表智慧，橄榄树和猫头鹰是她的象征，也是她将橄榄树赐予了希腊。巴特农神殿旁边还有一个小了许多的神庙，是纪念海神波塞冬的，传说雅典娜和波塞冬曾经争做雅典的守护神，永生的众神被他们聘为裁判，众神决定让他们两个进行一场比赛，谁给人类赠送最有用的礼物就能获得这片土地的所有权。波塞冬把他的三叉戟往岩石上一击, 涌上的海水中一匹气宇轩昂的战马应声而出；而雅典娜则用她那金色的长矛往地上一戳，立刻长出一棵枝叶繁茂的橄榄树。众神经过裁判，认为橄榄枝是和平的象征，它比用于屠杀性战争的战马有用的多。于是，雅典娜胜出，波塞冬无奈地退回海底。虽然最后雅典娜赢得胜利，但是雅典人出于对波塞冬的敬畏也修建了纪念海神的埃雷赫修神殿（ERECHTHEION），建于公元前４０６年，北面入口处的爱奥尼克式（Ionic）女性廊柱，流露着一种较为柔美的感觉, 由神室侧面可以下楼至前廊，岩石地上有三个凹陷的痕迹，就是传说中的海神三叉戟痕。可惜我们去的时候埃雷赫修神殿已不允许进入了。巴特农神殿由建筑师与雕刻师菲迪亚斯设计，全部由大理石砌成，是Doric式建筑艺术的登峰造极之作，后因战火被毁，神像也就此消失，如今只剩下一点遗迹，使人不禁悼叹。神殿周围有两只流浪猫，干净健康，很活泼，我拍下了它们慵懒的样子，在神殿门前的猫，总令人感到一丝神秘。 

从卫城出来，我们前往雅典的宙斯神殿，虽然也只剩下了几根巨大的廊拄，但依稀能想像出原本的壮观。擎天而立的石柱，似是在用人类无法理解的语言诉说着苍凉的往事。 

第二天一早，我们开始了一天的爱琴海伯罗奔尼撒半岛及亚提加半岛间的萨隆尼加湾里的三个别具特色的小岛之旅，分别是波罗斯岛(Poros)、伊德拉岛(Idra)和艾基那岛(Egina)，其中我最为喜欢的是伊德拉岛(Idra)，那里也是黛安娜王妃生前最后的度假地。。爱琴海的岛屿一共有两千多个，其中有人居住的多达170个。在去希腊前，看了不少关于希腊的资料和游记，希腊神话更是早在10年前就看过，对于传说中蓝得不似人间的爱琴海充满了向往。码头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除了巨型豪华游轮和私人游船，便是我们乘坐的渡轮了。船上很舒适，可以在舱内看表演，也可以上楼梯坐在围栏边喝着咖啡与大海亲近。我站在船上看着脚下平静的海面，感受着海风吹拂，觉得爱琴海并不是蓝得耀眼，却的确是被盲诗人荷马形容成的“醇厚的酒的颜色”。但是随后，在伊德拉岛(Idra)上，我终于亲身领略到了爱琴海那动人心魄的蓝色的美。 

登岛闲逛，依山而建的高低错落的民居、山腰上的教堂、临岸的咖啡馆，到处透着悠闲与自在，岛上有很多流浪猫，都跟游人很友善，以至于我在希腊的数天里，每天都随身携带面包饼干等食物，看到流浪的猫狗就会喂它们，有很多乐趣。岛上不允许机动车进入，唯一的交通工具是毛驴，但是我更喜欢走路的感觉。海边的路上满是画廊和别致的艺术小店，我和老公没有逛商店，直接朝山上走去。山上至今有人居住，有几幢房屋是一直保存完好的希腊船王们的度假屋，沿途热情的希腊人与我们微笑着打招呼，希腊语里“你好”是“Γειάσου”（发音是“Ya su），因为在希腊说得太多，后来回程在巴黎机场购物时都忘了该用法语说“Bonjour”，直接冲口而出的还是“Γειάσου”。走着走着，我眼前倏然出现了一片令人窒息的美，爱琴海上是一望无际的安静的蓝，两个小小的礁石岛躺在蓝色的海的怀抱里，没有波浪，没有声息，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了，老公也屏住了呼吸，一起感受着这种前所未见的美，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久久的，谁都没有说话，我的眼睛有点潮湿。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是：“天啊，这是人间么？！”，那种震撼的感受，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海岸边的水晶莹清亮，我们拍了些照片，恋恋不舍地走回渡口，坐在岸边喝着咖啡等着集合。旁边坐着一家韩国游客，是女孩和父母一起出来旅行。我稍懂几句韩语，女孩则会说一些中文，我们就这样用中文、韩语和英文交流了起来。后面坐着一桌希腊帅哥，阳光的脸上满是笑容。我喝着淡淡的咖啡，晒着太阳，心中温暖安宁。午餐是在船上吃的，印象比较深的是那个锡纸包着烤的大马铃薯，边吃边看表演，很舒服。 

三个小岛各有特色，在前往艾基那岛(Egina)的途中，遇到了一件很幸运的事——我们近距离看到了野生海豚，在希腊，海豚是爱情的象征。上船前导游就说如果有缘大家能见到海豚，但是几率很小，我一直在心里祈祷着能看见它们。正当我和朋友们坐在围栏边聊天的时候，大家都在说要是能看到海豚就太完美了，不一会儿，一个朋友定睛看着海面，忽然说：“你们看，那是不是海豚啊？！”我们全都站了起来，海面的影子越来越近，天啊，那真的是海豚，大大小小的几只，就在离我们好近的地方，跟着船游着。我们全都欢呼了起来，甲板上所有的游客也都拥了过来，大家用各种语言对海豚喊着什么，中国游客喊的几乎都是：“跳呀！跳一下！”一只小海豚似乎也知道我们的意思，它真的跳了几下！虽然不高，但是这是野生海豚啊，与游乐场里受过训练的海豚不可同日而语，一时间，船上充满了快乐的欢呼声。小海豚带来了欢乐，然后就游到大海豚那边，一起消失在大海里。它们是那么自由自在，我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把这么可爱的生灵抓进牢笼，它们应该是属于自然、属于大海的啊。大家重新就座，都很快乐。船上也有希腊品牌Folli Follie出售，我买了一只镶珍珠和小钻的银戒指，做工还算精致。登上艾基那岛，随处可见岛上出产的开心果，水果也很新鲜，大家都买了不少。这里不似伊德拉岛那般特例独行，但也有自己的韵味。回雅典的船上，夜幕降临，我们待在暖和的船舱里聊着一整天各自不同的见闻，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湛蓝的爱琴海有着凄美的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克里特岛上米诺斯国王的一个儿子在雅典被杀害了，暴怒的国王向雅典大兴问罪之师，强迫雅典国王签订了一项条约：雅典每隔七年要供奉七对童男、童女给克里特国王米诺斯的儿子—牛首人身的怪物米诺牛享用。雅典惧怕克里特的强大，按时纳贡，使得本国父老民不聊生。血气方刚、忧国忧民的王子提修斯为拯救自己的子民，自荐为供奉怪物的牺牲。王子行前与父亲爱琴约定，如能杀掉怪物，归来的船上将悬挂白帆。在克里特岛上，英俊年少的雅典王子与米诺斯王的女儿相爱了，她给了提修斯王子一团线，帮助他走出迷宫杀死了怪物，营救出被作为贡品的孩子们逃出克里特岛。在归途中，神谕指示王子必须放弃他的爱情，否则便会受到神的惩罚。他只好将美丽的公主留在荒凉的孤岛上，悲痛地离去。沉浸在痛苦中的王子忘记了与父亲的约定，船只悬挂着黑帆一路驶回。当伫立岸边望眼欲穿的雅典国王看到远方飘近的黑帆，无法接受失去爱子的现实，纵身投入了大海。为了纪念这位爱民如子、爱子情深的国王，人们便将这片海域称为“爱琴海”。 

相信神话和传说的英国考古学家伊文思在克里特岛发现了米诺斯王国的双斧宫殿（迷宫），还有数万张刻有文字的泥板，其中一块上赫然写着："雅典贡来妇女7人，童子及幼女各1名。"后来又在克里特岛上一所铜器时代的房屋里，发掘出2OO多根支离破碎的人骨，是8-11个年龄不足10-15岁的儿童，他们的尸骨上留下被宰杀的刀痕。这是爱琴海的传说中克里特国王米诺斯的儿子——牛首人身怪物享用的供品么？ 

神话真的只是神话么？还是我们所怀疑的史前的那个神的时代真实存在过？一切都是个谜。 

转天出发前往著名的奥林匹亚（Olimpia），途经科林斯运河，水是碧绿的，象宝石一样的颜色。科林斯运河穿过希腊境内被称为科林斯地峡的狭窄陆地，将爱琴海和伊奥尼亚海连接起来。运河只有 5.5千米长，但深度却达79米 ，是世界上开凿最深的运河，并且是极少数在坚硬岩石区开凿出来的运河之一，于公元67年罗马皇帝尼禄统治期间开始挖掘，据说当年这项浩大的工程是尼禄国王亲自下的第一铲，然后就由来自罗马帝国在犹太殖民地的犹太犯人来开挖。由于罗马帝国的其他地区发生动乱，工程于公元68年停工，这一停就是一千多年。直到1893年才由希腊政府完成了这项工程。刀削斧劈般的运河，真难以想像人类是怎样完成这样浩大的工程的。 

几小时车程后我们到了迈锡尼（Mycenaean）文明遗址，据说德国人修里曼听了父亲讲述的《荷马史诗》后，就下决心要发掘出这失落的文明。1871年、1876年，他分别发现了特洛伊及迈锡尼遗迹。迈锡尼遗址是一个三千七百年前的王城，人们说西方文明的源头是希腊文明，希腊文明的先驱是爱琴文明，迈锡尼文明则是爱琴文明的一支。远处只见满山乱石，沿着石头小路走上去，一个巨大的山门出现在眼前，两头狮子的巨石浮雕高高嵌在门的顶端，昂首相向，让人肃然。进城就是王族的墓地和石梯。在墓地里曾发现6副黄金打造的面具戴在遗骸头上，据说其中之一就是迈锡尼王阿迦门农。希腊传说，特洛伊王子帕里斯访问斯巴达时，与斯巴达王米尼·劳奥斯的王妃海伦一见钟情，遂将海伦带回特洛伊。迈锡尼王阿迦门农得知其兄弟斯巴达王的王妃海伦被掳的消息后，即号召希腊各邦征讨特洛伊。由阿迦门农亲率大军，围攻特洛伊城达10年之久。最后以“特洛伊木马”之计，终于攻下特洛伊城。可当阿迦门农凯旋而归之际，他的妻子克里泰·姆妮斯特拉却私通情人，在庆祝酒宴上将阿迦门农毒杀。爬上山顶就是迈锡尼王城的王宫，如今只有零落的石块在风中兀自叹息。 

下午我们到了纳普良小镇，也曾经作过希腊的首都，但是时间比较短暂，是属于海边的一个城市，景色非常优美。夜幕来临的时候我们到了奥林匹亚（Olimpia），住在山腰上一个优雅别致的叫作欧罗巴（Europa)小旅店里，晚餐就在楼顶的餐厅，烛光摇曳，月亮朦胧地微笑着，那一刻我真想双手紧握，闭上眼睛低头祈祷：“感谢主赐予我们食物。”希腊人只食用橄榄油，据说是最健康的油，味道很清淡，难怪著名的希腊肉卷吃起来也是淡淡的。用餐完毕大家各自回房休息，半夜的时候雷声轰鸣，下雨了。 

转天起床的时候，拉开露台门，外面下着淅沥的小雨，我这才发现楼下是个小花园，有泳池掩映在绿树中，空气清新得要命。出发时雨已经差不多停了，这场雨给奥林匹亚平添了几丝清冷。奥林匹亚（Olimpia）是奥林匹克运动会发源地，第一个奥林匹克运动会(公元前776年)就是在此举办。除了有古奥林匹克竞技场遗址，也有建筑师与雕刻师菲迪亚斯当年的工作室和他负责建造的奥林匹斯山宙斯神殿遗址。奥林匹亚宙斯神殿建造时间约为公元前457年，也是多利克式（Doric）建筑，神殿的面积为41.1米乘107.75米，共由三十四个柯林斯式（Corinthian）支柱支撑着，宙斯是希腊众神之神，为表崇拜而兴建的宙斯神像是当时世上最大的室内雕像，据说整座神像穿的长袍都是由黄金制成，他头戴橄榄枝编织的环，右手握着由象牙及黄金制成的胜利女神像，左手拿着一把镶有闪烁耀眼金属的权杖，上面有一只鹰停留着，而他的宝座则以狮身人面像、胜利女神及神话人物装饰。不包括宝座，仅神像就相等于四层高的现代楼宇，使坐在宝座上的宙斯神像头部差不多顶着神殿顶。神殿于公元5年被大火摧毁。宙斯神像虽然因被运到君士坦丁堡而幸免于难，可是最终亦难逃厄运，于公元462年被毁。我们如今看到的，只剩满目疮痍。树林中，一只淡黄色的小猫一直跟着我们不肯离去，想必它是饥肠辘辘。那天口袋里没有带什么食物，我和同团的两个女孩只带了巧克力。小猫狼吞虎咽地吃着，目送我们离去。导游却说，猫不能吃甜食，不然会生病，我心里开始惴惴，生怕那只孤单的小猫被我们的好心害了，坐在车上一路想着它，但愿不会有什么事情。

山的时候，导游摘下一片月桂树的叶子给我们闻，那上面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我想像着女巫含着月桂树叶端坐在祭坛上的样子，神圣庄严。在那个人神共处的年代，人们是怀着怎样虔敬的心情完成了一处又一处工程巨大的神殿建筑啊，真是难以设想。 

中午在小镇中的一个餐馆午餐，坐在窗边，外面不远处就是悬崖。用餐后短暂逛了一会儿，站在悬崖边，看着近在咫尺的山，云雾仿佛触手可及。天空又飘起了雨丝。一边是现代化的公路，一边是远古的遗迹，恍惚之中世界又在我眼前凝固了，那一瞬间，不知身在何方。希腊有许多被挖掘出来的古迹，验证着《荷马史诗》的记载绝非完全杜撰，我未能转遍这些地方，但是在世界上的许多国家看到了许多从前无法置信的事实后，我开始相信了神的存在。我并没有把神具体化为任何一种形象，我也更愿意相信人与神有着许多共性，古希腊众神都是具备显著人化特征的神，克洛诺斯的残忍、宙斯的风流、赫拉的嫉妒、狄奥尼索斯的奔放、厄洛斯的顽皮、普罗米修斯的坚强……即使是几近完美的阿波罗，也曾出于嫉妒惩罚过克瑞乌萨公主。《荷马史诗》中曾说，“神给可怜的人以恐惧和痛苦，神自己则幸福而无忧地生活着。”事实上，神与神之间也有争斗、也有爱。人类是神的孩子，我相信再不堪的人心底也一定还残存着善良。在《圣经》里我们每个人一出生就是有罪的，在《古兰经》里则认为每个人出生时都是纯洁无垢的，我觉得我们就像希腊神话里的诸神一样，既有美好的一面也有阴暗的一面，这是神性，也是人性，是深植于人类基因深处的东西。马克思曾说：“任何神话都是用想象和借助想象以征服自然力，支配自然力，把自然力加以形象化；因而，随着这些自然力之实际上被支配，神话也就消失了。”但我还是愿意相信我们每个人都曾经有着与神对话的能力，也许，每个人心里都有着神的存在。 

希腊，我会再次回来看你的。飞机起飞的时刻我心里这样想着。